左权与刘志兰的婚恋故事(2)

1940年秋天，日本侵略军调动大批兵力，向太行山区进行报复性大“扫荡”。为了粉碎敌人的秋季攻势，我军在华北战场上发动了震撼全国、闻名世界的百团大战。当时，八路军总部的主要领导干部只留下左权和彭德怀，他们肩上的担子更重了，每天要工作16个小时以上。左权常常彻夜不眠，把全部精力集中在战斗上。有一天，总部新指挥所转移到一个破窑洞里，左权刚叫警卫员打开地图，一个参谋急急忙忙地跑进来报告说：“参谋长，你爱人来信了。你是不是看一下？”
　　

要是在平时，他怎么不想看这封信呢？何况，他和爱人孩子已分别一个多月了，战斗频繁，音讯杳无，怎能不让人挂念？但是，此时此刻，他忙于指挥战斗，面对前来报告妻子女儿情况的参谋，毫无反应，只顾看地图。过了好一阵子，当他又一次抬起头来看见这个参谋时，才说：“这时候，你应该向我汇报的是战斗情况！”
　　

一次战斗间隙，左权终于在一个窑洞里和妻子、孩子见面了。左权高兴极了，他一会儿把孩子高高地举过头顶，一会儿又贴近胸口，用指头逗着孩子，同时回头望望志兰。可志兰一直紧绷着脸，转过头去，背着左权，一声不吭。原来，她又因左权长时间不来看孩子而生气了。
　　

突然，志兰一声命令：“把孩子给我！”说着，她冷不防从左权手里夺过孩子，吓得孩子哇哇直哭。左权和颜悦色地问道：“什么事使你不高兴呀！”志兰怒容满面，好半天才冒出一句话：“你还来看我们干啥？”
　　

左权心里明白，在这段时间里，妻子是够苦的。敌人“扫荡”时，她在山沟里东躲西藏，吃不上，睡不安，身上还背着一个小孩，能不担惊受怕吗？左权很体贴妻子，他一点也不发火，轻轻地接过孩子，坐在炕边，想安慰她几句。此时志兰的心有些软了，但还是故意冲着丈夫说：“你心里根本没有我们母女，把孩子还给我！你走开！”
　　

左权顺从地把孩子放在妻子身边，默默地在屋里踱了几步。突然，他发现炕下面放着脏尿布，二话没说，拣起来就到河沟里洗干净了，然后又去给孩子喂米汤，志兰看见他喂孩子时的笨拙动作，心里暗暗好笑，气也早消了。左权温情脉脉地凑到志兰身边，想说几句安慰的话，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。结果左权首先打破了沉默，说：“志兰，你知道吧，我们这次消灭了2000多鬼子，打了个大胜仗哩！”他见志兰仍然不吭声，接着又说：“你担心会被鬼子糟蹋的庄稼，一粒也没有让鬼子抢走，全部保护下来了。”
　　

“真的？”志兰又惊又喜，她深情地望着丈夫，终于笑了。
　　
太行浩气传千古
　　
随着形势的好转，刘志兰的身体也逐渐康复了。不久，她接受了一项新的工作任务，带着女儿北北，到了延安。左权依依不舍地为妻子送行。
　　

在刘志兰赴延安学习的两年中，他们书信频繁。左权在信中说：“我的身体及一切都很好，你完全可以放心。”左权还对自己没有能力照顾妻子、女儿感到内疚，他写道：“远隔千里，身处敌后，确是爱莫能助。你当能原谅我，恳切地希望你为我及北北珍重自己的身体及自己的一切。”
　　

1942年6月，左权带领部队在太行山与日寇精锐部队相遇。为了掩护八路军总部安全转移，他镇定自若地指挥部队，并始终和最后掩护的部队在一起。他在哪里出现，哪里就有千百倍力量，他走到哪里，哪里就响起了激昂的口号：“太行山压顶也决不动摇，誓死保卫总部安全转移！”
　　

然而，不幸的事终于发生了，就在总部刚刚突围，几千人转危为安时，一颗罪恶的炸弹在左权的身旁爆炸了。他头部挂了花，血流如注，抢救不及，壮烈牺牲，年仅37岁，成为抗日战争期间殉国的八路军最高将领。消息传到延安，刘志兰悲痛欲绝。她饱含着泪水，在《为了永恒的记忆》一文中写道：结婚三年来，我们感情是深厚的，体会到爱和被爱的幸福。我们是同志，是朋友，又是夫妇。你不愿因私人生活而妨碍工作，也不愿自己亲爱的人仅做一个柔顺的妻子，而希望她做党的有力的战士。你从不阻止我远去工作的热诚，且给予鼓励，以好好工作和学习共勉。”
　　

在追悼左权将军的大会上，刘志兰回忆起那次和丈夫闹矛盾的事，后悔不迭地流着眼泪诉说道：
　　

“那次向你发牢骚，刺激你，使你难过，但你体会到我的心境，除去解除与安慰之外没有一句责难，这使我羞愧……”
　　

朱德、彭德怀老一辈革命家都分别写了诗、词、碑文和给刘志兰的慰问信。周恩来还亲自为《新华日报》写了社论——《左权同志精神不死》，号召军民向左权将军学习，踏着烈士的血迹前进，并两次托人给左权的家属写信慰问并寄款。1949年3月，叶剑英遵照毛泽东的指示，叫人将300元港币换成一个金戒指交给了左权将军的亲属。新中国成立后，有一次左太北在北京见到了周恩来总理，周恩来问她：你是左权将军的女儿北北吗？长得很像你爸爸，一定要向你爸爸学习啊！”1950年“六一”国际儿童节，毛泽东在中南海接见了左太北，并亲切地询问了她和家庭的情况。1952年11月1日，毛泽东去南方巡视，回京途中专程去陵园凭吊了烈士纪念碑和烈士公墓，他站在左权墓前，摘下帽子，凝神沉思，默默志哀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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